【谭赵】愚人博物馆（一发完）
1.
赵启平喜欢旋转木马。
谭宗明知道了以后就嘲笑他少女又梦幻，他就笑着怼回去：
你懂啥，旋转木马起源于骑兵训练游戏，那可是男人间的较量，马术不高超可还玩不起。
2.
谭宗明看他挑着眉一脸得意，嘴唇也倔强的微微撅起，忍不住就一把把人揽入怀里，吻上他弯弯的眼睛，贴在他耳边说：
那我们也来一场男人间的较量。
3.
谭宗明不知道的是，赵启平爱旋转木马，真正爱的是它的温柔。
18世纪，人力旋转木马从军营流入市井，走进游乐场，把欢声笑语和天伦之乐带给了无数家庭。
机械就是那个时代最伟大的魔法师，一如他们那晚的极尽纠缠，化强硬刚劲为刻骨绵柔。
3.
你说旋转木马永远在那转啊转啊，像不像一个星系？
赵启平问谭宗明。
他说，华盖下的每一个元件都是一个天体，中柱是恒星，木马是行星。
谭宗明不回答，反问他每天都在思考这些问题，有什么意义。
4.
赵启平皱着眉回应：
谭总，你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在追求意义，可是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只要有趣，不需要有意义。
谭宗明哑然，竟不知如何回应。
谭宗明承认，纵使赵启平身上跟他有太多太多不同，他也疯狂的吸引着他。
5.
谭大佬喜欢养生，但是赵启平则不然。
他喜欢在大冷天就着可乐涮火锅，在三伏天咬着冰棍儿撸串。
谭宗明说那样对身体不好，赵启平就笑笑看着他，把可乐吸得咕噜噜响：
我是医生我能不知道吗，幽门菌能把我就地正法不？
谭宗明闻言叹了口气，默默把他的可乐杯拿到自己面前。
赵启平没去抢，只是翻白眼嘴犟：据说骑一小时自行车，就能延长一小时寿命。可是这一小时都用来骑车了，延长了又有啥意思？
6.
赵启平爱去夜店，工作上出了问题的时候尤其爱去。
有时候谭宗明看他回家一声不响，就下楼开车载他去。
赵启平在舞池疯，谭宗明就在一旁喝酒，看旋转球灯把斑斓光影都投射到他身上去。
他的笑真是世界第一好看。谭宗明想。
7.
赵启平酒品不错，喝醉了也不耍酒疯，虽然脚步晃晃悠悠的，人却安安静静的只想睡觉。
谭宗明找了代驾，自己搂着他往车后座扔，就听见那人小猫似的嚅嗫着抱怨：酒吧里怎么就没张床，我倒上去就能睡个十天十夜！
谭宗明就笑着把他搂紧，让他在自己怀里找个最舒服的姿势睡得安稳一点。
8.
有次谭宗明在讲电话，说要去把“泡泡”接回来。
赵启平在一旁看电视，耳朵却竖了起来。
等谭宗明挂了电话，他就骑到他身上去搂他脖子，扑闪着眼睛天真无邪的问：泡泡是谁啊？
谭宗明笑着捏他脸：给前女友买的比熊犬，她要出国了，没处寄养。名字是我起的，再怎么也算半个爹。
9.
赵启平翻下去，坐一边看电视去了。
谭宗明见他半晌没说话低头鼓捣着什么，就问了句你干嘛呢。
赵启平说，我给老大马杀鸡呢。
谭宗明不解：什么老大？
赵启平一脸严肃认真解释道：我的脚趾，五兄弟。我给你介绍：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幺。
说着说着就绷不住了笑翻到沙发上。
10.
谭宗明就欺上去一边挠他腰窝一边吻他下巴：敢情赵医生这是吃醋赌气呢？
赵启平被他闹得盒盒盒笑：你这是双标啊！就准你起名字，我还不能起了？
说着手指就在谭宗明背上狠狠抓。
留下几道消失得没那么快的红痕，是不满的小豹子宣誓主权的方式。
11.
最后他们还是分手了，原因竟然也是旋转木马。
谭宗明到纽约参加投行峰会，把正休假的赵启平也带在身边。
赵启平一直想去曼哈顿看那个著名的光影旋转木马crystal sea。座椅是半透明玻璃纤维，透过去可以看到投影在天花板上的水波纹，还可以看到外面的百老汇和纽约港。
12.
可是直到最后一天，谭宗明不是开会就是应酬，都没有踏出酒店一步。
虽然两人平常都很忙，约好的事情常常互相放对方鸽子。但大总裁的临时应酬频率明显高于小医生的临时手术，性质又不是所谓的“正经工作”，赵启平早已心有怨念。
于是当期待已久的双人假期变成一人独行，向来积蓄的难过委屈奔涌而出，靠在谭宗明身边，却一夜不成眠。
赵启平把一早买好的票放在谭宗明的钱包里，暗暗决定。
如果你没有来，那么我们的旅程，就走到这里吧。
13.
赵启平在灯火通明的曼哈顿街头等待，只有来往的行人和化妆成自由女神的街头艺人陪伴着他。
等到旋转木马的彩灯全部熄灭，莫扎特欢快的40th symphony也落下终止符，谭宗明也没有出现。
赵启平捏着手里那张薄薄的纸，自我嘲讽的笑了笑，决然的消失在曼哈顿逐渐暗淡的街灯里，也消失在了谭宗明的生活中。
14.
分开后的两年，赵启平都没有再去过美国。
生活一如没有遇见过他的往常，却又有些不一样。
没有了恋爱的分心，赵启全心全意埋身于工作，成为了市医疗系统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还跟着院长搞医改，挣到了到美国参与人工关节置换前沿研讨会的参与机会。
于是赵启平捡了几件换洗衣服，背了个背包就再踏上了去往纽约的旅程。
15.
通往机场的路赵启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以前和谭宗明在一起时，对方一直在车上打电话、发邮件，赵启平闲得只能看着窗外倒数计时，早已经把路边的风景记在脑海里。
他没有特别想去纽约，也没有避讳过那里。
只是提到那座城市，心里就会微微的震一下，然后想到那个人。
而现在已经发展到，只是看看路边简单的风景，都会想到他了吗？
16.
和谭宗明分手之后，赵启平的生活又恢复了自由和洒脱，
可是赵启平没有劫后生还的痛快淋漓和感恩戴德，也没有痛哭流涕追悔莫及，只有淡淡的遗憾和隐隐的痛感，不管是在灯红酒绿的夜场、手术成功后的庆功宴、人声鼎沸的十字街头还是寂静无眠的漫漫长夜，仍旧无法忘记、无处藏匿。
17.
谭宗明就像不合适的钥匙，探进了名叫赵启平的锁。
狠狠的剜啊转啊，留下了同类金属之间硬碰硬的尖利声响，然后咔哒一下断在了里面。
现在那半截断掉的钥匙还在锁心里硌得生疼，撬不出来也吞不进去。
要想摆脱它，除非把那把锁也一起换掉。
18.
赵启平下了计程车，拖着行李往机场里走。
机场里有一家连锁咖啡店，六医院北门也有一间。
赵启平临近下午会在那间店买一杯速溶咖啡，然后在窗边坐个十分钟观察路过的人群。
谭宗明有时候会陪他一起坐坐，点一杯double espresso。
问他为什么只喝这个，他只说，是多年马不停蹄奋斗留下来的习惯，够浓醇，容量少，站在吧台三秒钟干掉，节省时间做别的事。
19.
赵启平这两年，为了更高效的工作，也养成了喝espresso的习惯，到后来连买咖啡的时间都没了。
点好了，刚入口却被不熟悉的酸涩吓了一跳。
赵启平放下杯子，抬头看了看咖啡店的招牌。
店名少了两个笔画，变成了其他的字，拆除笔画的痕迹却清晰可见。
这间店易主究竟已经多久了？
赵启平摇摇头笑，原来竟已物是人非。
20.
也许变成熟最好的标志，就是从抱怨生活改成完善自我。
举个比较糙的例子，从前有人问赵启平，你两年都没性生活憋得住吗？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说，不需要，生活已经快把我操翻了。
现在也只是笑笑说，哪儿没了，我快跟我的右手结婚了。
21.
以前的赵启平有点儿小愤青，世界在他的眼里就像王小波说的，“分成两类人，一类像我，一类不像我。”
他也常常喝着啤酒抽着烟，和朋友抱怨着吐槽着：
世界为什么不这样，世界为什么不那样？
然后一起骂世道不公、人艰不拆，再来个不醉不休。
然而赵启平跟谭宗明说这些的时候，他的男人只是笑笑，说，世界自有他的规则。
22.
过去他们常去美术馆，赵启平喜欢印象派的色彩和张力，却对抽象派那些难懂的线条和色块嗤之以鼻：要是知道这种画那么值钱，我一天能画几十幅！
谭宗明嘴角一弯，啰啰嗦嗦的跟他说了一堆要结合年代背景啊结合画家感情啊去思考。
他还说，喜欢德沃夏克，也要能宽容别人只知道贝多芬莫扎特；喜欢东野圭吾王小波，也能聊聊宁航一和安妮宝贝。
赵启平当初觉得谭宗明特别蠢，调侃他长期生活在高度自由的资本主义社会，怎么培养出一身子中华民族中庸文化的美德来？
23.
谭宗明过去这些赵启平嗤之以鼻的话，竟然足以让他在后来的每天反复咀嚼着，今天居然能够自然而然的学着去做。
赵启平惊异于自己的变化，他的所见所闻都沾染上了那个人的色彩。
究竟是戴上了名叫“谭宗明”的滤镜去看世界，还是中了他的毒就再也解不了了？
24.
纽约都会区的核心充满了活力和机遇，赵启平再次走出机场的脚步是虚浮的。
这个被叫做“big apple”的城市，人人都想多看一眼、多咬一口，而自己只是万千星辉中最渺小的过客。
美国的人工关节前沿技术让赵启平心悦诚服，这里的私人诊所服务周到之处也让赵启平受益匪浅。
唯一不够满足的就是，去一个地方如果只是工作的话，就是没有踏上这片土地的实感。
他决定去看一场展览。
25.
肯尼迪国际机场出口处的广告牌告诉他，在他离开纽约的前一天，会有一场特别的展览：旋转木马摄影展。
赵启平如期而至，场馆里的布置十分朴实，只有墙面上悬挂的摄影作品，能瞬间将人摄入一个个童话梦境里去。
26.
洛杉矶街头、都柏林国家图书馆前、泰晤士河南岸、诺曼底圣马洛海边、巴黎圣心大教堂前……这是散布在世界各个角落的旋转木马。
摄影技巧并不精湛，甚至有点笨拙，呈现的效果却栩栩如生，每一个镜头都是生命力。
阳光洒在五彩的华盖上，霓虹照在光滑的马蹄上，光影在圆周运动中渲染开来，孩子们在父母充满爱意与期待的目光中笑闹，四处都是喧哗与骚动。
27.
赵启平看呆了。
他身边都是带着孩子的父母，孩童蹦蹦跳跳的牵着父母的手，欢脱的畅想着自己能够坐遍世界的旋转木马，乘着风在绚丽彩灯流转的光辉中，徜徉在美好的幻境里，享受着大团圆结局的幸福甜蜜。
28.
这是一场，不需要花很多钱、不需要环游世界，就能感受全球小幸福的展览。
摄影师一定是一个温润憨厚、心怀大爱的人啊。
他代替我走遍了好多地方，收集了很多美满。
赵启平微微笑着看完了这个展览，心里也慢慢被踏上这片土地的实感充满。
29.
身边人来人往，他成为了最后一个结束游览的人。
终于，赵启平来到了展览说明牌前，看到了短短几行字：
旋转木马是你。
那骄傲油亮的背鬃像你，那灵动漆黑的眼珠像你，闪闪发光的金色马蹄也像你。
直到我走遍了世界每一个角落，看遍了每个城市最真挚的圆满和欢笑，我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陪伴才是爱情永恒的真理。
展览提供：愚人博物馆
30.
赵启平愣在原地。
久久才举起手，指着那个落款，问了馆员一个问题：
这个，在哪里？
31.
官员伸手看了看表，然后抬起头问他。
先生是要过去看吗？今天是那里最后一天营业了。
出门左转直走两个街区；半小时后停止入场。
现在您要是用跑的，还来得及。
32.
赵启平是怎么找到方向的他根本不记得，也不知是什么驱使着自己，跑得肺都炸了也要去那里看看。
那段话是谁写的，为何竟有人知道他心里的小秘密，懂得他的小执着，千山万水之隔也与他达成共鸣。
如果不见见他，此行定有遗憾，一定是这样。
33.
先生就是愚人博物馆的最后一位参观者了。
一个小姑娘站在门口说。
她把气喘吁吁赵启平的门票收了，示意他往里走，然后放上了“No Entry”的牌子。
曼哈顿是纽约人口最稠密的行政区，也是摩天大楼的聚集区，寸土寸金，私人博物馆想要占有连续商铺基本是不可能，所以这个博物馆小得前门能见后门，只有可怜的一点点。
34.
赵启平看见展架上的展品密集的摆放着，内容千奇百怪却又充满生活气息。
有破到掉皮的包包，缺了腿的凳子，有没了笔芯的笔管子，漏了洞的雨伞。
馆内面积小，不便摆放说明牌，每样展品旁边都有二维码，扫码就可以从手机里听到来自收藏者亲自录下的语音说明。
35.
我们馆收藏品呢的标准呢，并不是因为价值高，而是看他是不是代表了一段愚人的历史。
小姑娘看见赵启平眼神发愣，笑着说。
愚人的历史？
对，馆长以前的恋人有点愤青，喜欢吐槽，还骂他蠢。
他说他建这个博物馆，是因为他是最大的愚人，他要向他曾经所鄙视的吐槽致敬。
36.
啊？赵启平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心里默念，现在的有钱人都这么玩了？
小姑娘说的没错，这里的展品的确会让人觉得荒谬和不可思议：
包括插画家收集的来自世界各地的青苔。
两百只在新德里的雨季被收藏者打死的蚊子。
印有萨达姆头像的手表。
37.
然而在这些奇怪的小物件，也确实与世界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微妙联系：
杀死蚊子和想要革除登革热的努力。
青苔是带有当地自然气息的旅行纪念品。
而手表是觊觎萨达姆独 | 裁统 | 治的小窗口。
38.
因为收藏了这些看似无用的物件，收藏者被嘲讽成了傻瓜。
可是又有多少人，关心过这些物件背后的故事，以及对历史文化的见证呢。
赵启平笑了，能有机会看一看这样的博物馆，比逛一逛公共博物馆可有趣多了。
39.
正思考着，小姑娘给赵启平端来了点心。
这是馆长的特供甜点，先生可以尝一尝。
赵启平接过来挖了一勺。
这是一款巧克力杯，上面是凉凉的香草冰淇淋，下面是暖到烫手的软心熔岩巧克力蛋糕。
这是冰火两重天啊。赵启平边吃边赞叹。
40.
对啊，你也喜欢吧？你知道吗，我们馆长的恋人就好冷热交替这口，大冷天就着可乐涮火锅！
他就调了这个，想他一定特别喜欢！
小姑娘骄傲的回答，没发现赵启平握着勺子的手竟然有点颤抖。
41.
那那个是什么？赵启平指着固定在天花板上的树屋说。
哦，那个有吊梯可以放下来，爬上去有张床可以睡觉。
小姑娘饶有兴致的解答。
我们馆长说，他爱人玩累了啊，就恨不得身边有张床！
他就说，地方再小也要安个床，可不能让他累得撅嘴了，虽然他撅嘴挺好看的哈哈哈！
42.
先生我看你对我们博物馆可感兴趣，可惜我们今天就要关门了。
那我就跟你多说点把。
我们老板很有意思，他找的馆员都不是专业的。
我原来是在地铁里卖唱的，买票那个是开冰淇淋车的，另外个讲解员原来是服刑人员刚出狱，看门那个是个健身教练。
43.
我就问他啊，我说老板，你为什么要找那么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凑在一起工作？
还有啊，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你的恋人，他看得到吗？
然后我看见他笑笑，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
他说，你知道吗。
有些事情，只需要有趣，不需要有意义。
啊，先生！你怎么哭了？
44.
你们馆长说他是最大的愚人，那他，有没有留下属于自己的展品？
45.
小姑娘把他领过去，赵启平在橱柜里看到了那张熟悉的绿色票根。
被捏的发皱的薄薄的纸，写着日期和crystal sea。
和他手里紧紧攥着的一模一样。
展品标题：lost you
赵启平哑然失笑，果然啊，论起名的功力，我还是比不过你。
46.
赵启平拿着手机，扫了扫票根旁的二维码，把听筒放到耳边。
熟悉又想念的低沉男声冲破了时间与空间的束缚，窜进赵启平的耳朵里：
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也让我成为了最笨的人。
也许只有淹没在普世认同的“愚人”堆里，才让我显得不那么笨吧。
这是我谭宗明做过的投入和产出最不成正比的事，却是最有趣的事情。
这是纽约最小的博物馆，可是在我心里，这里比宇宙还要大。
因为当我理解了你，才发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博物。
若三生有幸，我愿带你去看所有我拍过的旋转木马，弥补那一次的遗憾。
对我说“你好早安晚安谢谢对不起注意安全辛苦了我爱你”的人。
从今往后，我希望都是同一个人，那就是你。
47.
赵启平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他克制不住声音的颤抖，眼睛猩红着问那小姑娘：
这里究竟为什么要关门？
小姑娘显然被他吓得不轻：因……因为曼哈顿要修新的医疗研究所，好像是关于人工关节置换什么的。
赵启平闻言后哭笑不得，只能不住的摇头。
48.
没事的先生，我们馆长说没关系，这是为医疗事业做贡献，很光荣。
小姑娘说起馆长眼里就放着光。
而且我们的新摄影展今天刚刚开始，旋转木马主题，他拍了两年呢。
你要不要过去看？
我们馆长说，有宗有启，方得始终。
49.
你们馆长在哪里？
赵启平已经顾不得擦掉脸颊上的泪痕，只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他刚刚离开，说明天就飞回国了，现在大概在最舍不得的地方吧。
50.
你想过吗，就算那把钥匙不合适，他的本意不过也是想打开你的心门，去了解去感受。
你被他硌得生疼，可是硌了你，他自己疼不疼呢。
锁只是被堵住了心门，可是钥匙，断成两截了，难道还能复原如初吗？
他是太阳，那颗最亮的恒星，一直守在那里。
而行星却忘了，要转动，才能均匀的照得到光。
行星已经开始转了，他改变了生命的轨迹只为迎合你。
恒星也绽放了所有的光，烧的黑子也燃尽，毫无保留。
51.
赵启平开始了新一轮的奔跑。
他从未这么确定对方的坐标。
不管是在纽约，在曼哈顿，还是在自己的心里。
他跑得呼吸困难，跑得长大了嘴寻求空气，跑得胸口闷，嘴里尝到血腥，两眼发黑。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他最重要的是，找到他，和他一起，弥补所有遗憾。
52.
赵启平停下脚步的最后一刻，crystal sea的景观灯熄灭了。
他抬起头却看到万丈光芒。
他的太阳和恒星，坚定的站在那里，看见他的目光带点惊讶，却立刻转为无限欣喜。
53.
他抬起跑得跟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腿，跑完了最后几步，奔向他向自己无限敞开的怀抱，感受到了春光般的温暖，和童话一般的浪漫。
我们再给对方一个互相折磨的机会，好吗？他听见他说。
不，再也不是折磨，是爱。
他听见自己说。
（全文完）
小盘子的废话：
想要幸福，就要学会先让对方幸福。
学会付出是拥有爱的前提啊。
这是一个为了对方妥协，或者说是为了对方而成长的故事。
我在在最好的时节遇见你，然后在最对的时间拥有你。
在此之间我可以蛰伏，为了同样更好的你，我愿意忍受寂寞。
我爱这样的他们，也爱这样的自己❤
文章前半部分有点无趣，感激看到了最后的你，就像走到了最后的他们。
旋转木马的部分素材来源于《新知》杂志“旋转木马的星空旅程”。
曼哈顿光影旋转木马“crystal sea”的原型来自纽约炮台公园的“seaglass”。
“愚人博物馆”的原型来自于纽约最小的博物馆“the Muse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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