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草莓铺

@小盘子

【楼诚】小黎明

明楼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被远处微微的霞光映出了些许淡粉色。
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懊恼,巴黎的初秋气温太宜人,本打算挑灯夜读准备课题的,却还是在临近清晨时睡着了。


环视了一下四周,阿诚还坐在台灯前,戴着明楼的眼镜写字。
这是他的习惯,明楼的眼镜没有度数,但在极度疲倦时,戴上他的眼镜,仿佛就神清气爽许多。


明楼盯着对方认真的样子看了看,心放了下来。他不想承认,果然只有这个弟弟在身边时,他才能成全自己一个小憩。


被盯着的那人突然把眼镜摘了下来,用绒布轻轻擦了擦,放进一边的盒子里,然后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
大哥,上海火车站也遭殃了,七百多人死伤,整个南站都成了焦土,只剩下一个“车站路”的路牌……
他说得很克制,却也藏不住声音里的颤抖,然后他看到明楼一向清朗俊逸的眼神里闪过些许浊意。


和南京路先施公司那次轰炸一样,远离交火地区,完全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野蛮屠杀。
祖国疮痍满目已是不言而喻,明楼咬紧嘴唇,指节也捏得发白,阿诚看到他眉头皱起来,就知道他此刻脑子一定在超高速运转。


然后他拿起面前的一叠纸,向他走过去。
大哥,您论文的文献材料。
明楼接过来一看,前一天交代他的材料已经全部用法文翻译好,娟秀的字迹从头到尾不缓不急,甚至每一页都标记了注解。


这份材料完美得无可挑剔,而他只用了一个晚上。
明楼抬头看阿诚,他直挺挺的站在办公桌前,眼角眉梢写满了疲惫,却笑吟吟的看着他,笑纹淡淡的,因为些许倦意而更显温柔。


他突然有点恨自己表面的这层学者身份。
然后起身上前,握了他手,在他眼角的笑纹上绵绵的吻。
辛苦你了,里外都要你操心。


阿诚还是笑,从明楼手里把手挣脱出来,一边用拇指在他紧锁的眉心揉揉熨熨,一边轻声的说:
为别人吃苦才是吃苦。
为大哥吃苦,是福气。


他从小教他家国乃天下之魂,而今国已不国,可家是国之基,一定一定要好好守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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