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草莓铺

@小盘子

【楼诚】哥哥,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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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下飞机的时候,法国料峭的春寒还未完全消下去,他紧了紧衣领正要往外走,就看见了他那等在出口的弟弟。

他还是一样瘦,好像又长高了一点,皮肤也黑了些,是刚刚好的健康蜜色。头发也再不是少年时期毛乎乎的蓬松样子,是精心整理过的干净清爽。

天空是澄澈的青蓝色,空气里都是懒洋洋的花香,好像那金色的阳光也沾染了香气铺到他身上,再映进他那亮亮的眸子里,投射到自己的脸上。

大哥,我来接您。
他声音里沉淀了不少稳重和镇定,动作连贯的接过他手里的行李,再为他打开“别儒”轿车的精巧车门。

在和明诚单独出门的所有行程中,明楼还是第一次坐在副驾驶。
窗外是春天的巴黎,圣马丁运河畔游人和鸟儿一起散步,餐酒吧门口穿着长摆连衣裙的贵妇正在喝下午茶,穿着短裤戴着报童帽的男孩在冰淇淋车边排队买苏打水。

这城市好像走到哪都能看到艾菲尔铁塔在冒尖儿,卢浮宫前的郁金香全开了,红磨坊的霓虹灯也一盏盏亮起来,明诚的车响了一下喇叭,惊起了圣德尼门广场前的一群白鸽。

明楼想起就在数年前,小小的阿诚还缩在他怀里,听他讲车窗外华洋并处、五方杂居、奢靡繁华的大上海,大大圆圆的眼睛里那好奇的光泽抹也抹不去。
可转眼,现在的他竟已稳稳的握着方向盘,轻车熟路的为他介绍着春日巴黎的迷人光景。

每一个阶段的他总能给人惊喜。

明楼突然想起阿诚开始独立读书的那段日子,他会看《中外伟人传略》《开明少年》这些启智丛书。有了独立思维话就变少了,头毛软软的小小一只缩在沙发里,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的样子总是让他忍俊不禁。偶尔还会蹦出一两个“世界级难题”

为什么世界上的情感要划分为亲情,友情,爱情三种?
他歪着头问。
明楼那时刚刚收到了汪曼春送的绣着他名字的小方帕,嘴角一弯,便答到:
因为光有亲情和友情还不够。

然后立刻看到那问问题的人撇了撇嘴,小小声的嘟囔:
可阿诚觉得够了,有大哥就够了。


当时明楼只觉得这孩子对他的依赖是有些过分,却不知竟然还能逐步演化成为更深邃的情感。
他看着他像小树苗抽枝一般成长为挺拔葱郁的白杨,从含苞的小骨朵盛放成纯净清丽的白玉兰,也渐渐地发现某些情绪也和他成长的速度一样在潜滋暗长。

可直到阿诚接到索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然后独身前往欧洲大陆,也从未对那隐秘的情绪有过半句言语。

四年了,他变了很多。
话常说,“此消彼长”,他在别处生出来的闪光点,是不是用那些胡乱滋长的、不该有的情感去换来的呢。

被逼着跟汪曼春分开,实际上并没有让明楼觉得困扰,当情窦初开的朦胧情感变得繁乱沉重,她的大小姐脾气和对明镜的不尊重就让他们之间出现了填不平也抹不掉的嫌隙。

而到法国来实际上更有利于他开展工作。
却也不只是开展工作。
想到这里他却不免觉得有些胸闷,车子行驶的时间长,空气也不流通。
他伸手摇下车窗,窗外的喧哗便灌进来。

现在都是开车上学吗?
混合着巴黎特有的喧闹和吵杂,他问他。
骑自行车。
那人笑了,定是觉得自己问了个没话找话的问题。
只是今天来接大哥,怕旅途太远颠簸了您,才找朋友借的。

路途远?
明楼不解。
我住在郊外。市内地价贵房子小,没法种花种草。
他答到。
明楼有耳闻他为明堂兄的新产业学习调香,种些花草也是自然的事,便点点头没再追问。


阿诚把车停在一座简洁的乡村风格白房子前,房子里为了迎接他留了灯,窗子里有暖暖的黄色光线,篱笆外是修剪整齐的绿篱和灌木,小道上铺满了米色砾石,在夕阳的余晖下闪闪发光。

阿诚推开了篱笆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他不惜穿越半个城市去上学,也想拥有的花坛了。
可花坛里并没有可用来制作香薰精油的玫瑰或是薰衣草。

只有满园的佩兰。
虽然不是花期,但那线状细叶终年常绿,仰俯自如,状貌端秀,幽香清远,正是明楼最喜欢的姿态。

阿诚见明楼微微发怔,便笑着解释,本来还有牡丹苗,可牡丹“四宜四怕”太矜贵,气候不适宜,便没有成活。
大哥喜欢兰草和牡丹,我就想着,种出来一整院子,就像是您在陪……鞭策着我。


他这才知道,他没有变。

他领他进了屋子就回过头来看他,眼尾挂上了只要直视他,就掩饰不住的一抹笑意,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待他脱了围巾手套,他便向前几步,伸手握了他的手。
以前是明楼的手更大更暖些,可现在,阿诚的手指已经生的纤细修长,温度竟也比他还要暖了。

明楼有些慌张,躲开了他的视线,也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却被他牢牢攥紧了:

您说的对,亲情和友情是不够的。

我对您是爱情,也需要您的爱情。

以前都是您教导我,我怎么都说不赢您。

大哥,我长大了,快和您一样高了。

我在学校参加了辩论队,连续好几届都是最佳辩手,我知道什么是是与非。

您怕我没有自我吗,国破山河碎,何人能有自我。

懂得爱的,才是最完整的自我。

有一个人好好守着,就是最大福泽。

爱您那个就不是自我了吗?

不爱您的,才不是我。


他的哥哥第一次在他面前哑口无言。
他说出了他犹豫不决的所有可能,也堵住了他担心害怕的所有借口。
在四年漫长的时间中他不是没有斗争过,可他的人生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追求的太多也就算计得多,他看起来年轻有为春风得意,实际上背后的身不由己、艰辛困苦只有自己知道。

不,现在还有他了。


那次以明楼败北而告终的辩论,日后明诚常常提起,作为炫耀自己唯一一次胜利的谈资。
在又一个明媚的春日午后,他从他绵密的亲吻中找到喘气的缝隙,撑着他胸口,得意的嘲笑他当时的束手无策。
哥哥,你输了。

明楼只笑笑,却暗地里腹诽。
他能言善辩,口才甚佳,当时若要诡辩也并非毫无胜算。


其实不是辩不赢你,是因为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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